“我想拉尿”
“那你去啊”
“我想拉你身上”
“……”
这是少奶奶睡前强迫症的引起的一番对白。如果我没有记录下来,那少爷(就是小子我)蒙受的不白之羞就难以大白天下了,后世也无法对我的隐忍肃然起敬。你别以为我不敢,少奶奶后来补充说。我说我当然信了,上房揭瓦你都干的出来,这对你来说都不是个事。
这都是我们婚后的事情了。我和少奶奶结婚了,很多人还不知道,因为我们没有隆重的大聚餐也没有跪地求饶的送戒指,事后也没有煞有介事地——虽然我们是真的——发一张模糊的结婚证(如下)。我们只是在那个花开的五月中,开着那辆白色的小破车(少奶奶语),顺着绿色江水的沿岸,一路上有说有笑,奔着某办事机构去了——我至今还没法记得该机构的名字,虽然它跟我的幸福休戚相关。
黄公子还提醒过我说,不用到了办证那里再拍照,那里比较贵。我们阴差阳错的选了一家外地人开的专业照相馆,还要擦脂抹粉的,我生怕他们拍出来我自己都认不得了。最后拍出的照片都显得很脸胖,少奶奶不是很乐意,不过倒有几分夫妻相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了。负责拍摄的摄影师还比较老手,说的不是他的拍摄技术而是他的逗笑水平,三言两语就把我们说笑了。不过最后拍照的收费比登记处旁边的还贵,真是费煞苦心。
办证的手续不是很繁杂,也没有故意刁难的画面,后来我想想,现在国家政策和父母们都巴不得大家多结婚多生娃呢,自然不想把结婚这事搞得太复杂。搞复杂了大家都觉得结婚没意思。
后来我们在江边的小饭馆吃午饭,还叫上了那个让我们复合的牵线红娘。她们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我现如今都一一忘记了,只记得点了几个菜没吃完。那时候五月的风是那么惬意,以至于把热菜都吹成了凉菜,而我们并没有因此而不高兴。
在江边,我和少奶奶相偎而立,阳光下江水缓缓而去。少爷,我们就这样扯证了,少奶奶说。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也不带有什么遗憾,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柔和。她说我以后就是“妇娘婆”了不再是少女了。我说我也变“男子佬”了,我有说什么了吗。她打了我一下,显然的,我说的也有道理,但她总觉得不对。
后来,少奶奶终于辞了她那稳定的工作,带着她那中华儿女所秉承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大无畏英雄主义精神来到了我工作的城市,要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与此同时少奶奶还信誓旦旦的说会旺我。显然更深层次的意思是,我倘若一年到头的累死累活的赚了点血汗钱那也是全凭她旺我,如果我没什么收获,那也只是我懒而非她不旺我。
和少奶奶一起生活之后,我们的生活丰富了很多,她给我讲了很多有趣的小故事。她说她小时候老是挨骂,比如过江的时候多看了人家娶亲队伍的新娘子一眼,不小心把鞋子掉江里了,结果被妈妈骂了一顿。小时候她家没有种田,她和姐觉得别人种田很好玩,就去踩秧田玩得不亦乐乎,结果被邻居告发了,又是一顿骂。我去她家的时候,路过一颗高大的橄榄树,她说那是她家的,小时候带着弟弟一起来捡橄榄,那时候弟弟还很小,然后弟弟被掉下来的橄榄砸到了就哇哇大哭,她说那时候好烦,弟弟就知道哭,回去被爸妈知道她又要挨骂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小事了,而少奶奶长大了也没有消停过。读大学的时候她姐带她去见世面,上了一个起司奶油蛋糕。少奶奶觉得需要热着吃于是就叫了服务员加热,一脸懵的服务员说蛋糕就是这样的,不能热。少奶奶则回了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那神情估计是我都懒得说你的意思。你别以为就干这一件土包子的事了就够了。类似的事情还有的是,把墨鱼丸子当作冰淇淋吃了,吃火锅的时候,不知怎么把筷子点着了(对,就是吃饭的筷子烧起来了)。
少奶奶说她可不土,祖上是地主,放到以前我这样的贫下中农或者长工她这样的社会名流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战战兢兢,唯恐伺候不周,引来旧社会的一顿毒打。遇到这样的主,就算是毛主席也救不了我。
可是那是以前了,现在的少奶奶,每天和我一起上下班,我一边开车,她一边朗读着书或者吹吹公司那些事。偶尔到了周末就去看个电影,逛个街。一提到逛街,少奶奶就两眼放光,心情就像要过年一样。偶尔我们互相写几句口水诗赠送对方,这些诗永远不会在某一天成为中华文化的瑰宝,却是我们生活得更快乐一点的源泉。
我觉得少奶奶有时候就是生活的魔术师,时不时的从包里整出个什么来,我对少奶奶说,你能不能少搞一些幺蛾子。她说,什么啊铁撬li,我搞的都是小的,你搞的都是大的。
今天是情人节,我倒不是挑着这一天来写几个字卖乖,只是因为我有几天年假没休完,干脆连着春节一起休了。不过那也不是说我多么不在乎今天,我的本意是,今天也是我们每天中的一天,如果今天更加幸福并不是因为今天是节日,明天也不会因为不是节日而逊色。一切顺其自然而已。
2016.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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